我的女朋友,活不过2017年
“纯粹是源于一件工作上的趣事,让我很想记下来告诉你。”
由于工作的关系,我被公司委派到国外出席一个会议。对于,现在的我在一间外资公司的对冲基金担任分柝员,长期与数字打交道,这是份很容易变呆的工作。 说真的,会从事这一行就连我自已也始料不及。 会议过后,上司带我来到了酒店的餐厅,说是要和另一间基金的高层吃晚饭套套关系。虽不乐意,硬着头皮也要出席,这就是工作与旅行的分别。 坐下来等不到两分钟,上司口中的高层在一位女士的陪同下出现。一如所料,那高层是典型的美国商人,花白而稀疏的头发,差点连皮带都扣不住的腰围以及一身浓烈的酒味。 然而当我的视线转向他身旁的女士后,我整个人呆住了。 有好一刻我认为她就是你。正确点说她长得就像长大后的你。真的要说有什么不同,就是她挂着那一副从来没有出现过在你脸上的商业笑容。 也许我的慌然失措表现得太过唐突,上司立即帮我打圆场道:AIways nice to see someone from your own country, right? 那女士也很识趣地在这个时候为我们递上她们的卡片。看到她卡片上并非妳的名字时,我有种难以形容的感觉,像失落混杂着释怀。 若然真是你的话,我又会怎样应对? 席间的谈话大多围绕着公事,纵使我极力地装扮着热诚,但我知道他们都感受到我的心不在焉。 不知道是否故意,我们的上司表示要到楼上的雪茄房进行私人会谈,留下我和梁小姐尴尬地继续晚餐。 “你很少出差吗?你有点不太习惯似的。” 反倒是她开始话题。 “哪里,可能是酒喝多了。” “哦…” “你真的很像我一位认识的人。” 不知为何,我吐出了这一句老土的对白。 “是吗?那你们一定不熟。” “为何你会这样说?” “至少你没有说你们是朋友,而且有好一刻你一定误会了我是她,熟人不会这样对吧?” “对,我们不熟。” 说完这句话的感觉,我好像失去了什么。 “你有她的照片吗?” “没有。“ “朋友圈有了吧,我倒想看看我们有多像。” ”没有。“ “不是吧,朋友圈也没有?” ”我说过了,我们不熟。” 之后,我们没有再谈话,只是各自拿出手机来查阅电邮,装忙。 “你抽烟吗?”她突然冒出一句。 “抽。” 于是,我和她便走出室外的吸烟区,点起我只会在社交的场合才拿出来的烟。 看着她抽烟,心中不期然泛起荒诞的可笑感。 似曾相识的一张面,难以想像的动作,却又出现在陌生的国度。 整个画面豪不真实,我竟看到有些痴了。 也许被我看得很不习惯,梁小姐匆匆抽完一根烟便走进室内。 在她的心中我必定是个怪人吧。然后我想,在你的心中我又何尝不是。 或许,在你而言我可能什么都不是。 反倒是我问自已,有两年了吧,为何分开这么久我仍然会耿耿于怀。 是因为遗憾?多愁善感?还是人在他国? 我想都有可能。 透过呼出的烟雾看着灯光闪烁的夜景,以及一张一张陌生的外国面孔,我突然发觉。我想念的可能不是你,而是我的过去。 那时候,想到什么事拼死也要做到底,没有太多的思考,纯粹只是想做,觉得必须要做就是了。 不顾后果的坚持,固执的令人讨厌,虽然幼嫩鲁莽,但却很热血。可是这腔热血有时候却会令人做错很多决定,走错很多路。 有时在想,那时能够成熟点该有多好。 讽刺的是,年少时,我们想要有成熟的思维去驾驭问题,但到长大后却想找回年轻时的那种容易被感动的心境。 而现在,我们走的每一步都需要思考。包袱越多,要计较的就要多。 差饷,地租,按揭…一大堆从前是火星文字的名词现在却成为每做一个决定都必须考虑的因素。 要怎样投资,要怎样储蓄,到要怎样成家立室等,一切都要计划的妥妥当当。 可悲吗? 或许是的。 但怎样也好都要面对现实,始终长大的其中一大过程就是承担。 庆幸的是,纵使我们不是朋友,但在我向前走的时候,回过头来,我过去的路上出现过你。 有些回忆,会在冷不防的时候出现,如在昏暗宁静的机舱,或在狂欢喧嚣的派对,或在夜半无人的长街,或在悠闲舒适的房间。 突如其来的悸动,有时会令我会心微笑,有时却带来无奈苦笑。 无论如何,这都比没有这些情感好。 说也奇怪,有时像当我完成了一些事情让我觉得有所成就的时候,我会想像过去爱过我的人,也会很高兴。 所以我真的很希望你现在也过得很好,这样的话,我也会会替你很高兴。 真的。 你也许会觉得很无聊。 但我想说的是,我还记得你。 有时候我在想,如果当年有金刚迷你仓的话,我就不用因为家人的反对,狠下心肠扔掉你。 如果当年有金刚迷你仓的话,我们就可以在恒温恒湿的国度里,相拥而眠,不受世俗所扰。 可惜,现实没有如果… 我相信,能让我如此刻骨铭心的吹气娃娃,我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